一、凝聚力
(文/邹谋炎)甲午之年,许多中国人都会联想起历史上的那个梦魇。说起来,从慈禧、李鸿章、丁汝昌,到下层管带邓世昌,有人不爱国吗?应该没有。有人是投降派吗?好像都不是。但那场仗败得惨,败得亏,败得可耻!从史料上看,当时朝廷也算作了准备。从数量上看,我方不算弱。怎么一打起来,就那么不堪。
后世人对那段历史有各种各样的解读。有些说法似争议不多,如朝廷腐败;慈禧奢靡,挪用军费;官员腐败涣散;国外商人做假;等等。其实,想想那段历史,普通人都能看出那注定是一场遭遇惨败的战争。最直观的因素在于:大清帝国的军队没有一处不是松散的!邓世昌不畏死,但要等到炮弹装镗,才发现是假货,作为水军管带,战前检查在那里去了?丁军门以自杀殉国,但日军都逼近了还抽大烟,军情完全无知!
松散的军队注定要打败仗。两军对垒,士兵们只是“当兵吃粮”,这个仗就没法打。无论元灭宋,还是清灭明,以小制大,都是大者溃散。“一盘散沙”是对近代中国人的批评。正因此,才不断勾起日本人打更大的主意。
民族的凝聚力是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反腐深得民心。若不反腐,中国人再要成一盘散沙。
二、职与责
这是一个与凝聚力相关的话题。“当兵吃粮”,兵理所当然。只要身在兵营,值班上岗,长官命令开火就开火,就满足了职务要求。此例可推论到公职人员、研究人员、学生等等。至于“责”,伸缩性很大。保安不会理睬门外的纠纷甚至包括犯罪行为,这是通例,因不在责任范围内。公职人员只管完成上面布置的事情;科研人员只管分配下来的任务;学生只管提交老师布置的作业;。。。这样类似的现象在中国司空见惯。例如在科学网上,有人说起“平庸”理直气壮,“各司其职”自然是无可辩驳的理由。而如果这是缺少进取精神的托词,就和“当兵吃粮”没有不同了。
诚然,等级社会下的职和责应当是匹配的,越级施职常常要惹大麻烦。然而,例如“匹夫有责”那个“责”好像和“职”不必太匹配。科技人员没有必要给自己戴上“公共知识分子”的标签,学生也是如此,因为“责”的动力并不抽象:首先是自己的前途;其次是父母的期望;第三才是社会责任。如果对自己的前途尚缺乏奋发精神,更谈不上社会责任,“匹夫有责”就成了废话。
责是担当,据说也是所谓“贵族精神”中的可爱之处。其反面则是麻木,是涣散社会中人的通病。由“职”规定的担当自然是基本的“责”。如果仅限于此,队伍不可能凝聚得好,还要有超出“职”的担当 --- 它来源于观念、思想、信念。所谓“两军相搏勇者胜”,如果上上下下都是勇者,焉能不胜?
三、体和用
甲午战争前后的中国知识分子不乏思变者。洋务运动、办西学早已开始。张之洞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试图在引进西学思想技术的同时,保持传统儒学的主导地位。一百多年的历史证明,这条路难以走通。近几年的中国,有些社科文化人大力宣传儒学,以发展旅游文化产业为契机,在地方参与下,广泛开展各种祭祀活动,让人有实施“复礼”的感觉。儒学所倡导的道德观被重新唤起,无疑,对社会文明和稳定有积极意义。确实,许多中国人信仰迷茫,儒学传统中有宝贵可用的成分,应该利用。
但是我们不得不思考一个基本问题:面临生存和发展问题,特别是面临现代国际竞争,“中学”担当得起“体”的作用吗?回答显然是否定的。从汉代以来,儒学被当权者广为推崇,其中包含的糟粕部分被不断放大,成为阻碍科学技术进步的直接因素。技术被贬斥为“淫技”,从技者属社会下层,使得技术传承始终处于师徒传授模式,缺乏系统性的分析、归纳和综合,难以形成精确的理论描述。知识文化一直是政治权利的附属品,技术更是如此。这些现象和国外近代以来的科学技术发展格格不入。现代的中国,从政界到学界都有有识的变革者。但要改变历史积累起来的社会性思维习惯绝非易事。事实上,“鄙薄技术”在现实的中国仍然处处可见,虽然人人都知道生财靠技术,都知道武器落后会吃大亏。
四、生存
甲午之战那样的国家冲突还会重演吗?肯定会!只是时间不必是在目前。生存、资源这些话题天天都在说,因为这才是人类面临的基本问题。我们所处的地球没有一天是完全安宁的,原因也在此。
尽管日本政客一直做着对中国不善的事,国人已经习惯了,人手一个日产相机,家里还有若干个日产家电什么的。这些方面见不到多少中国科技人员的作为,而连人口少得太多的韩国,也拿得出一些可以竞争的东西。谁都可以算算账,我们付出的钱能养活多少日本人?能帮他们造多少武器?如果有事,可能造多少麻烦?
国强需从每个人自强做起。甲午的梦魇已经过去,而生存和发展的主题天天都在演绎。实干才能兴邦。科技人员不是多数人都能够创造颠覆性理论,但每个人一定能有所创造。应用科技人员最有意义的事是创造产业。只有为此努力了,才说得上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