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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看的电影,偌大的影厅稀稀拉拉十几个人,除了我和男朋友两个年轻人外,其他都是一对对的中年夫妇。电影结束,亮灯清场,老男人们都没有起身。坐我前面的男人,全程保持一种祈祷的姿势,她的妻子已经离开座位,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但他无动于衷,坚持听完了片尾曲,出了影院还听到他哑着嗓子说:老崔是有颗年轻的心。说完就吼起了某首歌……
 

  印象中这种全场听完片尾曲才离场的情景,今年的电影中只有《后会无期》做到了。青年们在笑完之后一定要等到朴树的声音,他们好这一口,朴树的粉丝更是迫不及待了,十年没有作品,这次得过把瘾。
 

  这些老男人当然也是冲着崔健去的,不是冲着电影去的。崔健在为电影宣传时反复强调的“如果真的认为我是崔健导演的话,就别把它当电影看;如果把它当做电影看,就把我忘掉。”有点苍白,80年代曾狂热地爱着他的年轻人,早已被他抛下,大家看起来像老朋友,其实早已形同陌路,甚至当初的爱也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如今这些年轻人早已是成功人士,社会中坚,他们并不在意崔健这些年做了什么,只要他还肯唱《一无所有》。他们对崔健的印象停留在《红旗下的蛋》,对他后来的作品有一股怒气和怨言,这在崔健的演唱会上尤其明显,他写的新歌无法引不起共鸣,而那些他唱吐了的《一无所有》《一块红布》《花房姑娘》却总能让这些人高潮,那是和ML堪比的快感,只不过一种是回忆的力量,一种是生理本能。
 

  那些爱着他的老男人们,永远停留在了八九十年代。他们无法接受一直在大踏步前进的崔健,也看不懂崔健折腾出来的电影。这不怪他们,事实上作为90后,我也没有看懂。“没有看懂”的含义并不是对错乱的时空叙事感到头疼,而是真的就这样了?崔健是不是还想表达一些东西但我没看出来?他在哪里埋了什么线索或者某句台词隐含的深意我没有挖掘到?甚至这是部好电影还是烂电影,十分里能给几分的问题我也答不出。我只能说,这是部奇特的电影,它刷新了我对文革时期的一些认知和想象,一些有趣的野史(某首长公子选妃)让人会心一笑,音乐覆盖的部分也能让我感到头皮发痒。而现代的那部分,诸如黑客、病毒、网络直播、记者的车马费,一个对摇滚较真的人必然会着眼于社会积弊,尽管在表现时显得粗糙和笨拙。
 

  崔健是非常牛逼的,他上《锵锵三人行》,能说会道的窦文涛和梁文道都是一副谦恭的神色,愿意担当他忠诚的听众,他有些口吃,说话也不好懂,但他一开口,那个年代的人就会屏气凝神,洗耳恭听。赞美他的文字也成吨地生产,里面不乏真诚和思想。王朔最掏心挖肺,“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我想、有需要让自己感到自己有心灵,就听崔健的歌,仿佛自己的心灵存在于他的音符中,只有通过他的嗓子和他拨动琴弦的手指才能呈现出来,像烟只能通过火来点燃。这该算着魔吧?那段时间又很幸福,以为再也不会失去自己,健康的心灵被可靠地寄托在美丽的地方,如果想自我感动一把,自我证实一把,就把老崔的录音带找出来,按一个键子,如同把钱存在银行想花就去取。我宁愿崔健和他的音乐代表我存在,代表我斗争,代表我信仰,我把重大的责任都交给他了。”
 

  我相信这不是场面话,因为太情真意切,因为我也有对自己意义重大的音乐家,他的作品也让我觉得“健康的心灵被可靠地寄托在美丽的地方”,所以我选择相信王朔的判断,虽然我感到自己和崔健始终隔着一层,这是我听再多他的歌,看再多他的访谈也弥补不了的。
 

  但我敬重他,1992年到2005年,崔健经历过漫长的准封杀岁月,但很难从他身上感到戾气。他发起“真唱运动”,认认真真地商演,不允许自己重复旧的东西,温和地对待年轻人,看他们的表演,鼓励他们。我相信他会写一辈子自己的歌,自由自在地过这一生。
 

  老罗说崔健是孤独的,“如果一个人足够牛逼,他也许会受到欢迎,但如果一个人太牛逼,通常就只能忍受寂寞”。他确实是孤独的,他的听众不进步,他最青涩单薄的作品被奉为经典,还掩盖了其他作品本身的美学力量,甚至他在音乐上的成就也被低估了。如今,他甚至没有听众了,90后00后谁会听他的歌?老男人们也都是“苍孙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身处时代,总会看不清楚一些事情。崔健唱过让我们死去之后从头再来,那就在死去之后,从头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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