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迂回在在蜿蜒曲折的山崖荒漠之间,甚至留下了一人在山洞中面见另一人的影像,不过,这都不是本剧想要提及的重点,要提到的话还是这一句:
-走出去的路,不是路,路在所有人脚下延伸,但不是所有人都走得了那条路。从本剧一开始,作品就给出了一个特定的背景:中东。在那样一个酷热干旱的地方,也有韩国人的身影闪现。
可能会有观众不理解本剧开局背景为什么会放在海外中东,其实是因为战后重建,韩国财阀承建了相当数量的海外工程,与中东海外相关人士建立了较为牢固的合作关系,在中东诸国无力支付工程款的前提下,取得了石油开采权,也有分期分批购买开采权的先例。有石油就有贸易,就这样,韩国相关工程,贸易等会社将业务延伸到了海外,也是财阀业务拓展至中东各国的由来。被会社派驻中东各国的职员,要么是术业有专攻,专门派驻海外的相关人员,要么是被会社发配至外疆的倒霉蛋。可是在本剧当中,看主人公张克莱为拉人,拦住来人进行协商会有被车撞翻在地仍然爬起来继续追,眼见来人跳过阳台也不惧两楼间距,坚决要跨越楼间的无畏态度,他被会社安排到此,绝对是有原因的,很有可能就是专门解决棘手问题的海外要员正在处理相关业务。
还是如同韩剧惯常的开头模式那样,先是现在,讲述基本情况之后,话锋一转,突然转到了过去,这不仅是倒叙,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回溯。究竟是什么,会让长相端正,清贵端正的张克莱走上了如此不怕死,不怕伤的无畏之路?
原来,这就是他的完生之旅中的一段旅程。
对于已经不算年轻的张克莱来说,他不算是失败者,只能算是放弃者。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要再继续拼一次,就因为内心过于痛苦,失去了希望,打算放弃从前为之奋斗的所有,离开了只有自己的围棋世界,来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可是,在到了现实世界之后,张克莱很快就发现他要面对的问题,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如何摆脱未生与如何达到完生的问题。所以,他在心里能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是,我就是因为不够努力,才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张克莱真是因为不够努力,导致失败,才被迫回归常人生活,要进入贸易会社谋生吗?不,他的围棋师傅已经看出了他的问题所在,所以谆谆嘱咐他说:-你就没发现落选不是因为棋力,而是因为资历不足吗?
只要细看张克莱的经历就会发现,他离开围棋,于他于棋都是至大憾事,张克莱当然不是因为能力不足导致败绩,才不得不离开围棋,回归常人生活,要在社会上谋生, 成为一名为生存奔忙的社会人士,他是因为家境贫寒,无法供他安心下棋,必须要靠晚间勤力工作,补足家庭所需的生活费,继续昼夜颠倒的生活才能安心下棋,可是在父亲死后,家中失去了顶梁柱,在无法遏制的悲痛里,让他顿感责任加重,身为独子必须努力打拼,才能顾及寡母生活,这才半是灰心半是无奈,决意要终结为进入棋院而进行的努力,要回归普通生活,做个平常人。
做平常人容易吗?做平常人会比当预备棋手更加轻松吗?从张克莱的经历来看,过平常人的生活,会比成为棋手困难百倍,也更加辛苦,更重要的是,还有他意想不到的痛苦。因为他并非通过考试进入公司的实习生,而是一个降落伞。在解释张克莱进入会社之后受到的种种歧视和排斥待遇之前,先要专门解释韩国公司的一个特有的文化现象:鄙视后门者。
按照韩国公司惯例,招聘新员工通常都要经过极为严格的考试,采用标准化模式严格执行考核规则,考核科目包括:国文、科学、常识、外语等基本科目,如有外事业务的企业还会加大外语考试的力度和难度,考试内容事先保密,即便是会长也有不知道的细节,只有出题组相关人员了解。在考试合格之后经过面试,方可进入公司成为实习生。在实习期满之后,还有一场公司根据员工相关要求进行的专门考核,在考核通过之后,收到会社相关通知的人,才能成为会社正式员工,如有正式任命,则为终身制正式员工,如有附带条件,如若干若干年合同制员工,则为临时员工,简称合同工。在本剧当中,张克莱最终通过考核后收到的通知提示为:两年合同制员工,即为通知他成为临时工。
正因为有这样严格的考核垫底,入社的年轻人才会如此意气风发,理直气壮,因为他们都是通过考核进入会社的合格人才,也正因为如此,大企业才会有拉帮结派这一说:以同校论,同一高等学府入社职员按照年龄和入社时间可分前后辈,论及长短,算作一帮;以同乡论,同一区域入社职员,按照年龄大小,家庭背景,入社时间,职务高低先后可分为上下顺位与前后辈;以同期论,同一批次通过各类入社考核,进入会社的职员按照年龄大小,毕业院校,入社后的职务高低有上下之分,但可互称朋友。最为鄙视的就是没有任何资历和经验,不进行考试,不参与实习就入社的职员,俗称“降落伞”,在本剧开局之初,主人公张克莱的遭遇就好好演绎了一把什么才是大企业的降落伞待遇。
从以上标准来看,初入会社的张克莱什么都攀不上,什么都不是,他是靠着推荐人,得以越过了入社考试这一关,成为实习社员,可是保荐人仅仅是给了他可以进入会社的可能性,却没有让他成为正式职员的准话,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因为最终考核的评价者是公司上下,从高到低的各位要员,成绩一旦决定,不容动摇。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推荐了他,他的保荐人到底是谁,他也没有过得硬的资历和学历,甚至连一门外语都不会,外语水准仅有高中检定考试合格所具备的那些标准词汇,仅能够得上对致电来人说上一句:
-Hello?或是通过手势比划,让前来洽谈,却因为科长因为交通不畅被堵在路上,必须等待的客户了解围棋这种神秘又有趣的游戏。就是因为这样,初入会社的张克莱才遭到了吴科长的白眼:他虽然缺人,但却不需要一个没学历,看起来又笨又傻,没本事又没能力的降落伞。再说他和他底下的金代理再苦再累,都没办法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一个降落伞的情绪。是没错,初入会社的张克莱就是如同金代理所说的那样:
-什么?只有通过高中检定考试?没念大学?也没有一门第二外语,外语能力呢?
-那你这些年都干嘛去了?
吴科长也说的没错:
-哼!他?!如果是我在,他这样的降落伞是绝对不可能进入到我们科来的!是没错,张克莱是降落伞,可也是个无辜的降落伞,他不知道自己的来由,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干什么。所以,他在这个称呼他为降落伞,处处为难他,指使他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哦不,两个可能性:努力与忍耐,比常人更加努力,比常人更能忍耐。在入社第一天,张克莱犯了一个错误,有了一个收获。先说错误,他穿了不合适的衣服来到会社,就因为这样,让同期的实习生瞅出了端倪,钻了漏子,让他经常遭到挤兑和嘲笑,甚至被恶整到浑身湿透,也还要坚持回到会社,完成科长交办的任务。张克莱的错误在哪里?他错在不该衣不称身,老人们笑话人常说一句:
“你的衣服像是租来的。”
意思是说衣服不像是这个人自己的,尺寸不合,风格不合,样式不合,什么时候都显得那么局促,那么不合适。也还有另一句更狠的话:
“身上无衣逗狗欺!”
这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当然很清楚,先敬罗衣后敬人,人们打量来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从这个人的相貌和穿戴开始的,如果穿了不妥或是不合适的衣服,就会被掂量出高低,好青年也会生生被降格,被人轻视。张克莱第一天来到会社的遭遇就是一例,他穿的是已故父亲的旧西装。为母当然知道衣服不合适,儿子穿了去上班非常委屈,过了几天就拿着成卷的钞票,要求一次付款,为儿子买下一件“新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