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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明星资讯 > 电影《刺客聂隐娘》怎么样

  (文/芃芃其麦)蛰伏七年的侯孝贤导演携新作《刺客聂隐娘》自戛纳凯旋,这部扛鼎之作也难能可贵的投放了内地院线。正如狄更斯曾戏谑的一般:这是最好的时代,亦是最坏的时代。诚然,电影市场的井喷式狂欢扩大了受众人群,也导致了本片口碑的两极分化。然而,写意水墨勾勒出山川河流,流光溢彩下的繁冗华服,在还原盛唐大观之际,也诠释了“独”的主题:偶影独流的青鸾、独身落寞的聂隐娘,遗世独立的侯孝贤,以及独坐愁城的中国式武侠电影。

 

  一.聂隐娘*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未到立笠之年就被带至道观习武的聂隐娘,在数十载的专研刺客之道后,踏上了看似未归之路。一山一庙一孤丘,手起刀落,眼神凌厉,她的职业令其深谙独处之道。“见大僚小儿可爱,心生不忍,遂放之”“田季安死,小儿年幼,魏博乱”仅寥寥数句复命之词,一个有独立思考与心性,区别其他刺客的形象便栩栩如生起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李白笔下的侠客,然在聂隐娘看来,杀与不杀的判断、取舍才是核心。她并未一味盲从成为杀人裙子,也并未顺从道姑所诟病的人伦。也正是独拥一份澄然透彻的心性,使其形象得以昭显。在爱情上,聂隐娘也是踽踽独往的。窈七与六郎支离疏清的青梅竹马之意只是淡淡一笔带过,眉宇间隐去太多无奈情愫。爱而不得,赏而未携。层幔轻抚,田季安讲到她,顿了顿,自顾自笑道像一只凤凰。无论青鸾,亦或凤凰,终究凄惶,末了也是孤单冷寂的灵魂。两颗相似的心却未抱团取暖,他有妻妾子嗣,有喧腾热闹的家。而她隐于山林,随着负镜少年,一步也没回头,孤单倔强如分开了的玉玦。
 

  孔子曰:动于心而形于外。类比于电影,意在用服饰造型的设计来诠释人物的性格。聂隐娘高高束起发辫,着黑色衣衫,朴实得无一处璎珞点缀。从《海上花》还原了19世纪殖民地青楼歌妓的衣着,再到本片还原了盛唐官宦的气韵,可以看出他深厚的功底。本片中正妻妾侍,歌姬伶人,无不华服加身,惟聂隐娘一人,着素衣。这也隐晦地彰显了导演赋予她的独寂气质。
 

  二.侯孝贤*孤舟蓑笠翁,独钓寒山雪
 

  “饰金繁,飨珍馐,青鸾对之愈戚,三年不鸣,见类则鸣。”这只孤寂不发的青鸾明里是聂隐娘,往暗里说则是侯孝贤的真实写照。七年的恣心专研,呕心沥血之作,从始至终,不过他一人。投入院线更像是猖狂一跃,毕竟,繁荣的电影市场不是属于它的舞台。
 

  自古以来,我们对于非同类之物怀有戾气与排斥,缺乏认同感,谓之精英恐惧。古希腊时期的圣贤苏格拉底死于民主式的票选,因为群众容不下他的智慧。哪怕在风靡一时的韩剧《来自星星的你》中也有体现。千颂伊和都敏俊的爱情可歌可泣,但讨巧的设定予他一副人类的皮囊,看上去仿佛是相同的物种。这也不难解释缘何侯孝贤引来纷争,因为浮躁的受众容不下他的情怀。
 

  《太平轮》的故事并不失败,只是繁琐日常了些,便登上了2014烂片的榜首。对此,吴宇森喟叹“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大有迟暮之气。受众需要的是什么呢?商业化使中国电影市场空前繁荣,观影人群扩大却良莠不齐。“票房即天下”的功利模式大行其道,受众开始喜闻乐见工业流水线上生产的速食文化,看重简单粗暴的视听享受背后凝聚的社交纽带。正如同柯立芝繁荣背后隐藏更多危机一样,其折射了人心空洞与虚妄。我们看到王小帅为了使《闯入者》更贴近市场,贴上了“悬疑”“惊悚”标签,把一部历史伤痕片划入了低廉的分类。再也不会有人讶异威廉姆 卡索的B级片广告营销,因为如今谁都会用噱头造势。
 

  所幸,我们还有遗世独立、众醉独醒的导演侯孝贤。
 

  有大V言辞凿凿:“中国有很多导演差的是把一个故事讲顺的传统叙事能力。”可侯孝贤推崇的是非叙事性讲述。若以讲顺故事的标准来框定才华,未免太过狭隘。同样是拍片子,有人是小说家,有人是摇滚乐手,而他是吟游诗人。阳光从枝桠缝隙间倾泻,往来人的身上散漫地镀着金边,剑走过的地方时泥土混杂雨水的腥香……空镜头和长镜头交替运用,还原气度极高,倒不像是戏梦光影了。生活不疾不徐地展开蔓延,像毛姆客观的闲笔。早期,他拥护沈从文的叙事方式,不是批判,不是悲戚,而是悲悯地呈现与对苍生的俯瞰。侯孝贤认为好电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拍给懂的人看。可惜那聂隐娘终有负镜少年相伴,而他孤身一人笑看世间风云,末了,只有怀梦的初心在他周遭。
 

  三.中国武侠*连天衰草,望断独归路
 

  中国武侠文化似乎最早能追溯到《史记*游侠列传》,经唐传奇,宋话本,明清小说乃至近现代小说渐达高峰。人们喜于“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模式,恐怕是为觅求太平世中不见的豪情慷慨。
 

  张彻,胡金铨开创了武侠片的纪年,90年代则由徐克集大成而登封造极。特技与漫画的结合,明丽夺目的色彩,一时无人出其左右。步入千禧年之后,中国武侠却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卧虎藏龙》更像是向西方审美妥协的大作,糅合了异质文明的差异,不够纯粹。很多人把《绣春刀》看作武侠片的曙光,实不过是回光罢了。《刺客聂隐娘》的横空出世显得有几分独树一帜。巧用固定镜头呈现干净利落的厮打场面,克制又颠覆,一幅诗意留白的江湖图景不经意抖落。在徐克已经娴熟地用好莱坞模式包装样板戏的今天,惟有孤片一部,坚守着中国武侠写意人生的高地。

 

  有时,试想青鸾舞镜的图景——定是它迷乱狂醉、用尽全身气力,只为觅得同类颔首。旁的不相干之人早已或嗤笑或鄙夷或排斥,大众聚而喧嚣,不知不解,徒留孤单的灵魂自省地啃啮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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