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看《指环王》,不能理解为什么佛罗多最后要跟随甘道夫离开夏尔离开袋底洞;汶川大地震后,《南方周末》曾出过一本文集,名为《精神不死》,不甚明了;几年前,首次读完《琅琊榜》,对林殊的结局难过得无以复加。这些年随着年岁的增长,方才略懂“救赎”两字其义一二,体认何为“精神不死“。
与子同袍,赤子之谊
《琅琊榜》剧最为难能可贵的地方是,它几乎,甚至超过100%地展现了整个故事最核心的精髓——赤子情怀。巾帼不让须眉的霓凰,即便在最后得知即将诀别的真相,仍旧慷慨洒脱,只诺来生,何等的霁月清风。固执不化只为旧友、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景琰,即便他不愿变通,但比起将百姓生命弃如草芥的誉王,他担得起天下苍生。
当然,还有梅长苏,还有林殊。我有幸在后来的几年读懂他的“选择“,也感恩剧版保留了这个结局。十三年前,林殊浴火重生自地狱归来,十三年后,他能够带着了却的心愿魂归原点,对于他来说梅岭才是属于他的地方,他死得其所。肉身虽死,但,精神不死。梅长苏来金陵这一遭,唤醒了多少沉眠的灵魂,言阙、纪王、沈追、蔡荃、周玄清……他的生命则将在这些人身上不熄不灭、永世相传。
再有就是高度还原。自此以后,当我再翻开这个故事的时候,它将不再是百转千回仍停留于想象中的幻境,情节都从书中走了出来,都那般真实。原来,“一个人的心是可以变硬的”从梅长苏口中说出,是这样的苍凉;原来,一句接一句“臣附议”,那些臣子集体跪在金銮殿上,是这样的悲壮;原来,苏宅的的确确那般“宽阔疏朗,拙朴有趣”的,苏宅的日常的的确确那般温馨欢腾。这部剧就像是一杯地道的苦茶,那苦让人眼涩,让人心时冷时暖,却也总有一丝丝清甜弥留齿间、沁人心脾。
同样的执念,同样的热血
同很多人一样,对于《琅琊榜》改编成剧,作为原著粉的我,最初是拒绝的。网络文学遍地开花,多是风花雪月男欢女爱;改变影剧大当其道,多是阵容庞大,口碑么,呸,哪来的口碑。一片乌烟瘴气。而《琅琊榜》这本书于我而言,就是流进心灵深处,拯救荒芜的一股清泉。
面对《琅琊榜》的剧版改编,最初充满忐忑。即便一年多前看了 21分钟版堪称惊艳的片花,也仍旧忐忑。直到20多天前,第一次点开片头曲,仅仅1分多钟的片头曲,所有的忐忑才全部烟消云散。破茧成蝶,不仅仅是林殊浴火重生归来,也是赤焰军魂的复苏、大梁运势的逆转,更是梅长苏为自己择定的最终归宿。壮阔的音律伴随张合起飞的翅膀,片头便遥指了结局。那时我已知,君心知我心。
剧内保留赤子情怀,剧外,整个团队的胆谋同样令人叹服。《琅琊榜》剧让观众领略中华文化自古相传的仁、义、礼、智、孝,不屈的士气与风骨处处彰显,一改古装言情天下,我不清楚制作方在整个过程中经受多少压力与考验。言阙有句感叹,同样也是我对剧组的感叹——“如此愚蠢又如此有胆识的人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重归古装剧正典,是侯大对《琅琊榜》的期许。不谈私情不洒狗血,这很难,但《琅琊榜》做到了。
紧接着《琅琊榜》正片开播,收视扑街。刚播出几集时,不乏批驳之声,情节铺陈、节奏无序被大加指责。再然后,它却不声不响就一步步地登顶了收视巅峰,全民追捧赞誉满载,就像无人瞩目的萧景琰出其不意就登上了至尊之位。说到底,景琰能够入主东宫,是因为他和他背后倾心扶助的朝臣们都还怀有天真、清明的理想以及一往无前的壮志豪情;而《琅琊榜》剧的逆袭,同样离不开一群满腔热血的青年。这些青年是侯大,是海姐,是两位导演若干位副导演,是胡歌,是所有演员、职员还有粉丝。
我想今后,即使结婚、生子、年华老去,我也不可能忘记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也不会忘记和这个故事相伴的青春与友情。我不清楚《琅琊榜》剧是否可以开创一个新纪元,但我知道它于我而言是座里程碑,是一个传奇,是我学生时代和友人一起许下的诺言,是几年共同的等待,是几十天与共的直播相守。父辈们总唏嘘,现在年轻人少了很多纯粹的赤诚。但是我相信以后 ,以后当作为长辈的我和孩子们提起青春时,可以毫不客气地挺直了腰板说,“那样的纯粹与赤诚,在我的青春年华,也不曾少过“。
都说电影是门遗憾的艺术,电视剧亦然。《琅琊榜》原著本身便存在诸多漏洞,或在人设或在情节方面,而剧作除却这方面的短板外,打光、配音、音乐也的确有诸多待改进之处。正因为此,在二十多天的追剧生活中,我与朋友吐槽了很多,特别是在佛牙和石楠梗的删改、回忆杀赤焰案画面的欠缺以及数次虎头蛇尾的重头戏等等方面。每每吐槽,都是十足十的严苛体附身。然而事后却都没有说狠话责怪。说真的,不忍心。我们一年年看着这部剧从敲定版权到角色商定到服道设计,剧组的诚意无可指责,从画面质量到演员们对剧本的把握可见一斑。苛责,仅仅是因为我们对这部剧,有远超于其他剧的不一样的愿景。而这部剧最终呈现出来的样子,也的的确确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期望值。因此还是那句,纵有瑕疵,不忍责怪。
有良者,有邪者,有王者,是为琅琊。得之,我之幸。最后谢谢剧组愿了我的琅琊梦,前路尚远,吾等愿同往。
--写在后面—
总是说,要为这个故事写点什么,却一直没有真正提笔。五六年光阴过去,剧版已经结束。五六年间不知几次重翻这个故事,不知几次陪长苏走向最终的战场,我以为这份执念会渐渐散去。然而,当红巾盖上灵牌,就像是盖在我的眼帘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一夜无梦,睡睡醒醒到得天明。阿Li发来微信,我看了一眼时间发来的时候她那边已是凌晨4点多钟。是一长段对琅琊榜的感受,让刚醒的我心绪再涌。我不知道这些话她有没有发给别的人,但我知道,这天晚上我们的心境应是相近的,相近的波澜起伏。最初和这个故事结识,便是在她的指引下。当我的电脑里多了一个名为《琅琊榜(非常好看!!!)》的txt文件时,一个新世界就此打开。到得昨晚,一切尘埃落定后,那位“始作俑者”再度造访。像是一场旷久的轮回。因此我觉得,嗯,是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