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砥砺 ）三联前两天，专程讨论这一季里克莱尔的衣装。从深红深蓝，到米白浅灰，由强烈表达到含蓄内敛，这是一个女人从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负责人跃步至副总统候选人的历程。「纸牌屋」不是男人戏，也不是单纯的政治剧，它很复杂又格外纯粹，讲这对遇山开山、遇水劈水的绝佳拍档，如何与世界开战。

　　弗兰西斯这位当值总统自然风头正旺，但人妻克莱尔，占据了越来越重的地位。人妻的名头并不非常合适，甚至带着嘲讽的意味。就像她在片中的演讲里说得，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一种超越，是真正的无可取代。
 

　　第一集的末尾，克莱尔的母亲对她说，你比他强大，但你得让他知道自己的位置。这是印象中，克莱尔唯一的脆弱时刻。她搂着母亲，沉入无二的女人们的颜色中。而这也是唯一仅存的，两个倔强女人的温情一幕。母亲死去后，克莱尔着黑色套装，向世界宣布她参选的决心，那副真假难辨的情绪和胜券在握的悲天悯人，简直神圣。
 

　　在对比劲敌康威夫妇时有人说，他们拥有孩子、家庭、事业，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但你们，安德伍德夫妇，你们是所有人的梦想。这个世界知道只有你们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远需要更宽阔的视角，这并非旁人所能理解。当弗兰西斯接受汤姆，这位超强洞察的作家与克莱尔的私情时，场内场外都很惊讶。我甚至猜测这大概只是缓兵之计，但不是，大概因为他真得太忙了。他对妻子说，一个人终究不能给另外一个人一切。然后就出现了三人共进早餐的，尴尬一幕。如果需要另外一个词汇，可以试着在我们的交通工具上寻找答案。
 

　　我在找一个恰当的比喻，用来形容这对拍档。他们大概只会屈尊于时间，时间之外，战无不胜。碾压一切，摧毁一切，受够了试图赢得人心，他们说，我们来攻击人心，我们开战。明星们的「我们」在这里黯然失色。这则故事里，克莱尔要先赢得丈夫，才能拿到赢取世界的入场券。她必须用对抗来换得关注。激战正酣，母亲问克莱尔，今天穿什么，但愿是件深颜色，即便是你那样的身材，浅色也不适合。于是镜头前，短发的克莱尔，穿了那件美极了的象牙白。这就是在开战之前已经开战了的克莱尔。
 

　　与世界对抗是种怎样的体验，知乎也免不了模棱两可。季末，眼看败落时这对男女给出了答案，麻木。只觉得麻木。他们自然会赢，因为没人能阻挡一架只会向前的战车。再看敌我两妻的对话，简直太妙了。问克莱尔，你曾为没有要孩子而感到后悔吗?哦抱歉，这个问题太私人了。克莱尔不动声色回出一句，你曾因为要了孩子而感到后悔吗。
 

　　换作「意识的觉醒」也很适合，从避让到抵抗，从单枪匹马到联手开战。即便千钧一发也仍然是女人的那句，要让一切为我们所用，换来剧情的逆转。所有人面对恐惧都本能的逃避，只有这两个人，麻木，但是向前。你该换套新西装，克莱尔对弗兰西斯说。跟故事开始时一样，换上那身海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