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瞅瞅)“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许多年后,当在瓦里安·乌瑞恩的葬礼上,安度因脑海里总是回荡着父亲当年给自己说起这段历史时的神态,有很多英雄逝去,又有很多战士醒来。 联盟?部落? 谁背叛了谁?谁该为谁负责? 吉安娜,维纶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争吵着。大厅中央放着父亲的灵柩看上去那么巨大,它的重量伴随着大厅里一众大臣的目光,犹如巨石压在这位年轻新晋国王的胸口上。“我不知道谁对谁错……”安度因心想,“但是我知道父亲牺牲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联盟狗,部落猪,瓦里安国王最后说的是——For the Azeroth(为了泽拉斯)!
我喝着橙汁儿,在大厅百无聊赖的等着电影开场。高考完后街上的学生明显多了起来,脱下压力枷锁的准大学生们明显活泼了很多,很多稚气的脸上都还是一副没被欺骗过的天真表情,真是让人羡慕。把魔兽的档期刚好排在高考结束的当天(比美国当地还早两天),很多人疑心暴雪和广电总局有肮胀的py交易。不过事实是,以现在学生的年龄来算,魔兽情怀并不能收买他们,真正沉迷魔兽世界的那一伙人,现在保底都是准爸爸级别了,比如给我票这位,我大学时代室友,就刚刚买了个婴儿车。高中生,在读大学生,他们对这部电影的唯一印象只能是:它是lol的模板原型dota的本体,即魔兽争霸。
电影在轰轰隆隆两小时叫杀中,很快就过去了,我没玩过魔兽世界,电影的审美等级也被好莱坞各种侠各种戒刷到了一定的高度。所以客观的说,抛去主观感情,魔兽并不是一部特别优秀的电影,暴雪毕竟是个游戏公司,cg做得再优秀,经费预算也有限,只要有脸出现的,无论是麦迪文还是洛萨都是一张配角脸。最有可能给中国观众留下一点印象的,你们的老公吴彦祖,很不巧是个古二蛋,这样一张特效脸,我想就是赵本山来演应该也没什么区别。虽然各方面都很平庸,但是并不能掩盖魔兽的成功,因为它卖的不只是电影,而是沉淀。用很矫情的话来说,那些玩过无数年盗版暴雪的少年长大了,现在他们来还他们的光碟钱了。
我并不是一个wower(魔兽玩家),我没有,哪怕是一次踏上过艾泽拉斯土地的经历,不过我倒听过很多人的故事:从一个反对腐败的英雄变成一个罪犯的范克里夫;队友还在商量战术,却一头冲进龙区的逗逼火车王;为了几个破装备给现实老公戴绿帽的铜须门丑闻;一个贼在泰兰德身上摸出了香蕉,引起了全艾泽拉斯的围观……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小人物故事,什么借钱买马了,什么捧花在坟墓跪了三天的精灵妹子了……和一个曾经的魔兽玩家聊天,他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上一整天,说话的wower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泪眼朦胧,时而陷入沉思……而倾听的人总是一脸懵逼。
其实我懂的,我都懂,他们说的不是游戏,说的是回忆。就像你看到赵薇晒孩子照时想起当年喜欢小燕子的自己,就像你春晚听到小虎队时,想起自己被老师罚站时的样子。而对于我,想起范克里夫,我就想起十年前高考前一个星期,我上铺的家伙给我讲死亡矿井和范克里夫的故事,他说考完后你一定要来看看,来联盟,我带你,他想了想又说,不行你还是去部落,做我的卧底。确实是运筹帷幄,然而并没什么卵用,直到今天,我一次都没玩过魔兽世界。
电影收场后我问李胖(那位召唤我去看电影的老伙伴,他说他是猎人,没钱买模型弓,至少要带个宠物),那个范克里夫怎么样了。他说早死了,在他很久以前练小号时去过一次大范的船,还以为老朋友要出来迎接他,谁知道冲出一条傻逼鱼扑通一下跳进了锅里。“死亡矿井,现在只有范克里夫的幽灵。”
吃完宵夜,胖子说他最沉迷游戏那段时间,最担心的不是祖国统一的问题,而是暴雪倒闭,因为那时候环境很不好,盗版横行,多大的游戏公司说没就没了。大家都叫暴雪爸爸,玩家们都像个听故事的孩子。“我就怕两件事,一个是暴雪爸爸没了,一个是故事讲完了。没想到最后讲故事的爸爸换了一茬又一茬,故事还没讲完,孩子都长大了。”
我之前读过一首诗,大概是说,回忆像一根绳子,一头绑在我们的脖子上,一头绑在一棵叫过去的树上,如果你是一头蠢驴,就会绕着这棵叫过去的树不断的转圈。如果你是骏马就会挣脱绳子向前狂奔。过去也许有很多美好,但是我们也要赶路啊。十年前我在宿舍里听范克里夫的故事,现在听故事的孩子长大了,下一个十年,轮到我们来给孩子讲故事。